夏夜逐凉

本文为这个杀手不太冷AU，会有些许改动。

不好意思哈大家，这篇算是昨天的补更。

一忙起来真是身不由己啊

明天争取双更赶上计划进度。

——作者愧疚疯狂加字数的分界线——

第四章 浩劫

刘华强三天前跟张某定下了生死之约，刘华强并不觉得张某能将从他们这里偷的东西全部拿出来。张某背后偷偷摸摸的行为持续了两三年，这还是从下面人第一次向他揭发的时间算起。点点滴滴的积累起来，竟是一笔不小的账目。

他是个时间观念非常强的人，十分恪守信用。

今日他便带着手下和装备准时拜访了张家。

手下去敲门，没有人回应。

刘华强接过手下递上来的鼻烟壶，猛吸了一大口。发怒时爆发出剧烈疼痛的太阳穴在吸入的物质作用下逐渐缓和，狂奔在青筋里的血液被迫降低了它的速度。

刘华强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飘飘然的放松状态中，恍惚间他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别着的贝塔手枪，抽出来后对着破旧肮脏的楼面地板扣动了扳机。

这东西果然带劲。刘华强满意地吹了吹枪口处并不存在的烟雾，对着门锁位置连开两枪，抬腿一用力踹开房门，带着手下走进了张家。

张某的妻子正在卫生间洗澡，她没有关门。这个女人自认为自己有神经衰弱的毛病，家里那里发出了一丝动静她都能最早知道，嚷嚷得最大声的也是她。

客厅电视播出的健美操背景音乐完美的掩盖了门口处的枪响，女人一边泡澡，一边隔空嚷嚷让女儿把电视机声音调小点。当穿着白色西装的刘华强在卫生间门口出现时，她惊讶得叫出声。

刘华强不贪图美色，何况这个女人也入不了“美色”的范围。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，便把枪口对准了这个无处可逃的目标。

客厅里的女孩看到有陌生人闯入，同样发出了尖叫声，想逃去厨房躲避，被刘华强的手下结果在厨房门口。

刘华强在结果了女人之后，控制不住自己扣扳机的手，连着放了好多枪。

“大哥，大哥，这里没人了，我们把枪放下来。不然会多惹麻烦的。”

“嗯…呵…”刘华强眼神迷离地看着拦下自己的手下，似乎清醒了一点，停止了狂扣扳机的举动。

“老，老，老大，我们搜了整个屋子，没看见张某。”

“艹你妈的，张某这小子不会耍滑头开溜了吧。”另一位小子愤愤不平道。

“看他家的女人，他不会那么干的。他逃不过今晚，等等就好。顺便让老大休息一下。”刚才“劝阻”老大不再放枪的小子说道。

几个人心领神会，有人跑出去召回了在外面放风的同伙，有人继续搜索屋子里可能藏匿东西的角落，其他人则跟着老大寻找藏身射击的地点。

张某最终回了家，一进家门就被冲天的腥臭味道冲昏了脑袋。他知道事情不对劲，然而插翅难飞。

事先藏匿在门后的伙计把门结结实实地堵上了，张某跟一群守信用的冷血机器困在同一个封闭空间里，随后发生的事情是可以预料的。

一家三口在自己家里丢掉了性命，在门口放风的伙计回来自己的岗位上，其他人继续洗劫这个失去主人的家。

孙红雷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消音手枪，屏气凝息让自己贴在门上，透过门上的猫眼目睹了邻居家门外的动静。

上次那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带着手下来了，进门后发出的枪响透过单薄的墙壁传到了他这里。过了一阵子门口空无一人，等到男主人回家后，隔壁又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，随后两个守门口的伙计回归原位。其他人还待在隔壁屋子里。

孙红雷从猫眼里看着这一群人，放在以前，他一个人能够干掉对方全部人马。然而现在的他，单枪匹马，背临深渊，再也没有了充足的底气。孙红雷眼前不适时浮现张艺兴那张稚嫩的脸，只能将这群罪魁祸首默默记在了心里。

张艺兴跟往常一样买了牛奶和其他必需品，离开商店前还不得不接受了来自商店老板的“小礼物”——几小包油炸酥豆。

吭哧吭哧地爬完六层楼梯，张艺兴发现自家家门大开，外面多了两个魁梧的陌生人。他开始猜测是不是父亲的朋友，但露出门外的一只手臂让他感到一阵凉意。

那只手臂上爬着一道狰狞的旧伤，那是父亲曾经给他看过的印记。

“来搭把手，把这个人拖进屋里去。下手时轻一点，别被人看见，”

张艺兴只敢瞥一眼地上的手臂，随后空洞地看着走廊尽头的房间方向。脑袋一片空白地走过已经物是人非的自家家门。没有去帮手掩藏尸体的守卫狐疑地盯着他，双手藏在身后。张艺兴心一横，硬着头皮往前走。守卫的手始终在背后，眼神却从张艺兴身上转向了别处。

走廊尽头就是孙红雷的房间，张艺兴直直地走到底。用尽所有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头看，镇定地抬手敲响了孙红雷家的门。

“先生你好，你需要的东西我给你买回来了，请你开门。”

孙红雷立刻用手捂住了门上的猫眼，直接用后背顶住门。

他完全可以不开门。他并没有叫男孩帮他跑腿买东西，也不是男孩的什么亲戚。他跟这个孩子之间，不过是自己回家无聊时存心逗弄解闷的对象，一个能让自己放下戒心主动去交流的对象。

寡言少语是他的本性，是他在从事杀手这个危险行当中学会的自保手段。给自己建立一道隔绝外界的屏障，心无牵挂，无欲无求，工作时才能精准狠厉，使雇主和客户满意。这一点在他辗转各地躲避追杀时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。

或许是漂泊不定的生活经历作祟，让他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所期待。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在走廊上独自玩耍的男孩，隔壁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的闹腾，已经成了独行者生活中的固定部分。邻居和他，就如在活着这个怪兽驱赶下沿着各自轨道上艰难前行的平行线，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，直到男孩的出现，让双方注意到彼此，点头之交，心照不宣。

孙红雷忍不住又转头去看猫眼，张艺兴还在他门外，一下一下地敲他的门。

原本守门的两个人将视线重新聚集到张艺兴身上，其中一个将手伸向背后。这是拿枪的预兆。张艺兴见自己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要开的迹象，着急得流出了眼泪，不死心地一一遍遍重复着不抱希望的请求。

“先生，请开开门。”

“求您了，先生。”

“让我进去。”

 

孙红雷又一次用手捂住门上的猫眼，用背抵着门。用空余的一只手使劲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

一面咒骂着自己的无用，冷漠无情，见死不救，男孩偶尔间流露出的笑容，被继母揪着耳朵打骂时的隐忍，一幕幕地出现，如浮光掠影，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量一点点推动他内心的阀门；另一方面，懦弱怕事，不想惹麻烦上身，又怂恿他任门外的孩子自生自灭。

“咔哒”一声，门锁被打开，房子的主人探头看了看男孩，就让男孩进门。

那两个守卫正朝着这边走过来，见到房主开门让男孩进去，他们只停留了一下，又向房主这边靠近。

孙红雷给男孩做了个噤声手势，打开了手枪保险，枪口对准门上的猫眼。

随后，孙红雷从准星处看到门外的动静，有人企图通过猫眼偷窥到屋内的情况，很可惜什么都看不到，便回到张艺兴家门口。他们的老大和其他伙计大概是办完事了，一群人前呼后拥地离开。

孙红雷直到那群人走下楼梯，再也看不到人头的时候转过身，把枪收起来。小孩刚才站在他背后，看到他手里的枪时直直地往后退了两三步。

“别怕，我不会杀你。我要想这么做，刚才你就去见你家人了。”

孙红雷无赖，只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哄孩子。

看到这孩子全身都在发抖时，孙红雷有一瞬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
话不如不说。

孙红雷转变思路，把男孩手里的东西抢到自己手里，往客厅走去。

男孩跟着他也走到客厅，孙红雷把袋子放到角落。回过头来看自觉跟过来的小孩儿，嘴笨的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，干脆利落地用行动表示自己发自内心的心疼。

孙红雷双手扶着艺兴瘦弱的双肩，把他往后推到餐桌边坐下。打开刚买的牛奶，站在离艺兴座位最远的桌角处倒了大半个玻璃杯，慢慢地把杯子推到男孩面前。

孙红雷像军人重复指令一样说了几个字。

“把牛奶喝了。”

张艺兴乖乖地把牛奶喝了个干净，把杯子放下后茫然无措地目视前方。

孙红雷突然觉得，此时的张艺兴与其说是人类，不如说是一只漂亮白皙，没有情感的仿真玩偶。

谁也不说话，这就很尴尬了。

突然，坐在桌子边的漂亮玩偶冒出了一句话。

“我父母和姐姐，他们都是好人，为什么会死？”

孙红雷曾经自认自己sha人无数，夜晚睡觉从来不发噩梦。此时此刻也被这个冷酷的问题问住了。

艺兴不像是在自言自语，他在期望，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。

作为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活人，孙红雷叹口气，在沙发上坐下。双手在鼻子到上唇出摆出一个三角形，直视着男孩的眼睛慢慢地回答。

“他们不应该死，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没有逆转的可能。我们都不是上帝，谁又能决定谁的生死呢？是那些杀手吗？是，可他们也会死的，只是会晚一点。但你会看到这一天。”

“刚才我看到你手上拿着跟他们一模一样的东西，你也能像他们那样做吗？我有钱，我出钱雇你，帮我杀掉那群人。”

孙红雷忍不住站起来走到桌子边，双手大开占据了一边的桌子，显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。他已经有一年没让自己的武器沾上鲜xue的味道，现在他也不想重拾老本行。开门救这个孩子已经是孙红雷这辈子做过的最善良的事，他居然还想雇佣我，简直是笑话。

“我是救了你一命，但不代表我可以帮你做别的事。我只收留你一个晚上，明天我送你去福利院。”

孙红雷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。

——TBC——

PS：没赶上直播，看别人转发的微博视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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